推下樓?覃晚心裡忽然有了猜測,莫非……
她點點頭,正好開車送男人和孩子去醫院,省的他們費勁打車了。

6
劉菁看到覃晚的到來,似乎有些意外,但那絲意外轉瞬即逝。
她渾身多處纏著繃帶,臉上更是舊傷添新傷。
「那個,我想和劉菁單獨聊聊,可以嗎?」覃晚問道。
男人很是識趣,藉口去打飯,帶著劉子瑜走開了。
「開門見山吧,你來找我,想必是知道了什麼。」此刻的劉菁,居然還能笑出來。
「我的先生,叫洪司遠,我想問問,你是否認識他?」覃晚攥緊背包帶子,希望不要聽到不好的答案。
「當然認識,他是我孩子的父親,是我的先生。」劉菁緩緩說道。
覃晚的心沉了下去,她猜測到了這些,卻沒想到劉菁如此直接。
「所以,你是他在外面的第三者?」覃晚鼓起莫大的勇氣問道。
「他不僅是我的先生,還是另外兩個女人的先生。只不過,我們三個人里,只有我和他有愛情的結晶。哦對了,我差點忘記了,你也有他的孩子。」劉菁繼續說道。
覃晚後退了幾步,差點跌倒在地。這一切的一切,似乎越來越複雜了。
公婆健在丈夫體貼兒子可愛,可5年光鮮婚姻讓我有苦難言。
「這麼快就撐不住了?總不能你獨享吧?我說過,我愛他,這麼多年,我在他身邊,我很快樂。」
「這麼多年?你們……在一起很多年了?」覃晚聽到自己聲音在顫抖。
「你真是蠢,難怪結婚五年了,還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。我和他的孩子,和洪文一般大,你說我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?」
「你口中其他兩個女人……又是怎麼回事?」
「洪司遠那樣深情的男人,他的情意自然也不會只用在你身上。他喜歡送我玫瑰花,他說我就像玫瑰花一樣嬌嫩。沒有女人不愛花的吧?他還教我畫畫,教我彈吉他,他帶我去兜風,去看日出日落。當然,我知道,他也送其他女人玫瑰花,她們和我一樣,都深愛著他。即使我們都知道……」
「夠了!」覃晚打斷她,眼睛通紅。許久,她開口:「偷偷摸摸這麼多年,為什麼選擇現在告訴我?從家長會那日,你就處心積慮的暗示我。」
「因為我不想我的孩子再被人說沒有爸爸,我也不想無名無份帶著她。更重要的是,你爸爸和洪司遠之間的約定,已經到期了。」劉菁說道。
「什麼約定?」覃晚問道。
「你爸爸起初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嗎?是你鐵了心要和他一起,還不惜未婚先孕,逼你爸爸妥協。你爸爸那時身體已經出現問題,知道自己活不過半年,所以私下和洪司遠簽了份協議,要他一生對你好,對你服從。
你們的婚姻能維持5年以上,你爸爸的連鎖醫院就將全部屬於他。因為他了解你,你從小過慣了舒心的生活,是斷然受不了一丁點委屈的。只要你不開心,這段婚姻就經營不下去。
只可惜你爸爸賭輸了,洪司遠這個男人,遠比你爸爸想像得能忍。畢竟,他可是小時候從能餓死人的窮山惡水爬出來的人。」劉菁冷笑道。
「不會的,司遠他,對我是真心的。」覃晚再也撐不住,跌坐在地上。
「你真的了解他嗎?他對你那樣關懷備至,挑不出一點錯處,你就沒想過,世上哪有沒脾氣的人,有哪裡有人能事事做得完美?除非他是刻意的去假裝。每次在你這裡窩了火,他都會找我們發泄,所以,我身上的傷,很多情況下是因為你……」
男人帶著劉子瑜回來了,打了兩份盒飯,看到覃晚跌坐在地上失了魂的樣子,一頭霧水。

7
像是揭掉了還沒癒合傷口上的疤,裡面是觸目驚心的。
覃晚將自己關在房間兩天,不吃不喝,任憑文文怎麼哭鬧敲門,都無動於衷。
她果然是被捧在手心呵護大了的人,不知人心險惡,對於一切是那麼高要求,追求的永遠是極致的純粹。她對洪司遠的信任,對她的依賴,遠超過了自己想像。
那個深情款款叫她「洪太太」的男人,從頭到尾一直在欺騙她。他對她的好,對她的愛,都是有目的性的。
多可怕?劉菁說的對,她的確蠢,蠢的徹頭徹尾。
她終於,還是正面和洪司遠見了面。洪司遠帶著一隻她從未見過的手機,不過不像是新的。覃晚終於明白了那天她打不通電話,婆婆卻能打通的原因。
洪司遠異常平靜,還是那樣好聽的聲音,他說:「覃晚,你知道的,你離不開我。這些年,你要什麼我都儘可能的去滿足你。你差不多快要失去自主生活的能力了。除了你那家勉強能開下去的服裝店,你還有什麼呢?又或者說,你還會做什麼?」
覃晚抬頭看著他,眼神淡漠。
「相信我,離婚不是你最好的選擇。房子我占一半,車子在我名下,現在你爸的五家連鎖醫院也已經遵循你爸和我的協議完成了變更。只要你不鬧,也願意接受這一切,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,我們還可以做夫妻。畢竟,以你的條件,站在我身邊,我也是體面的。」洪司遠咧嘴笑著。
覃晚將手邊滾燙的咖啡潑在了他的臉上,換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聲。終於,那個男人還是對她動手了。
覃晚回到家時,發現這周新換上的玫瑰有一個花苞已經完全綻放了。她揪著花瓣,一片片,一朵朵,最後,躺在了一地的玫瑰花瓣中。
她自殺了,選擇了最懦弱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洪司遠還是高看她了,她做不到繼續裝聾作啞和他生活,她比他想像的更沒用,她無法接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完美婚姻是這樣的面目。